寒衾皱起眉头,他没有再继续追问,但他打心里觉得自己刚刚没有听见的事情应该是很重要的。
没事,反正白靥以后都跑不了了,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,日后多的是机会。
“到了!”青藤卫掀起了车帘,白靥睁开眼睛,他这才发现,现在已经是晚上了,天都已经黑了。
“哇,这天黑了,你们都还能进城?夜里不关城门吗?”白靥问。
寒衾嫌弃他道:“你好歹也是一个顶尖杀手,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,我们金檀周家的帖子,谁敢阻拦?”
白靥耸了耸肩,表示自己只是明知故问,他也是敷衍塞责道:“也是,是我孤陋寡闻了。”
“你真的烦死了!”给他们掀开车帘的青藤卫也对白靥这张嘴感到无比的厌烦了。
“切!”白靥才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呢。他四处看了看,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地方,江南风光、景色宜人,看起来好像也还是没有离开金檀城太远。
他扭头一看,他们投身的就是驿站,还是官驿,他低声念出了官驿匾额上的字:“锦州官驿。”
锦州?
这时薛浸衣也过来了,她看了看白靥,然后对寒衾道:“带队去休息两个时辰,两个时辰后就去找,你和白靥一个房间,不要动手。”
“是!”寒衾咬牙切齿道,薛浸衣都把话说的很清楚了,寒衾也不敢再钻空子了。
白靥听见这话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,他原本以为薛浸衣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寒衾身后,但是她居然还会在意他的好坏。
他冲着薛浸衣笑了笑,道谢道:“那就多谢薛司首了。”
“不必,你是个健全的人才有价值,不然跟那些被烧焦的白莲教教徒的尸体有什么区别!”薛浸衣毫不客气,完全不加掩饰自己的想法。
“噗嗤!”其他的青藤卫听见都不禁笑出声,寒衾此时此刻心里也好受了些。
薛浸衣没有再多说,而是先一步进了官驿,白靥注意到跟她先进去的还有两个青藤卫,和一个被麻布袋裹起来的人,看不出来是什么人。
但他是直接青藤卫拖进去的。
寒衾拍了拍白靥的肩膀,说:“白靥,别看了,赶紧去休息,不然接下来的这几天日子不好过,你这……千疮百孔的身体怕是熬不住。”他说完就自己走了,就把白靥丢在原地,完全不管,就像是不把白靥当个犯人。
白靥只能自己跟上去,到了房间之后他这才能够好好坐下来休息休息,但寒衾早就躺在了床上,连鞋都没有脱掉。
“寒衾大人,刚刚那个人,是不是就是白莲教活下来的那个教徒?”白靥问。
寒衾侧过头看他,怀疑道:“怎么?想救他?”
白靥瞬间变脸道:“怎么可能?别开玩笑,这玩笑不好笑!”
“是!就是他,他还有用!”寒衾也不多说,看起来确实是累了,他满张脸上都写着不想说话。
看着寒衾这么放心的就睡着了,白靥终于还是问出了口,他问:“寒衾大人,你就这么放心大胆的睡了?不怕我跑了不成?”
寒衾迟迟没有说话,就在白靥以为寒衾不会回答,他都准备躺下的时候寒衾回了一句:“你不会跑,对于你来说,跟我合作是你唯一可以选择的最好的结局。”
“是吗?”这倒是挑起了白靥的兴趣,他是一个不要他做什么他偏要做的人。
寒衾叹了口气,他在心里暗自发誓这是他今天晚上最后一次和白靥说话了。
他不耐烦的说:“白靥,我想提醒你一句,我们都已经到了锦州了,事情就是差最后一步了,我们少主的耐心也到了尽头,我劝你还是安安分分的,不然,”他看着白靥,一字一句道,“你、会、死!”
没有一个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一个人宽容,即便是这个人有很大价值。
午夜,离青藤司的行动时辰还有一刻的时间。
白靥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,他看了一眼寒衾,他应该是还在睡着。
白靥轻轻松了口气,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,轻轻的打开窗户,晚夜的微风吹进屋里,白靥惊了一下,他生怕是把寒衾给弄醒了。
他每动一下就会回过头去看一眼寒衾,直到他翻上屋顶之后,他心中暗自庆幸,还好寒衾选了一个顶层。
白靥其实也不是想跑,他就是想试一试薛浸衣的底线,也想就出来走一走,看看这以敏感毒辣的金檀军队出身的青藤卫会不会有人发现。
只不过他并不知道,他一起身的时候,甚至都没有走到窗户寒衾就醒了,只是他一直等到了白靥攀上屋顶之后才睁开眼睛。
他本来是要起身的,可他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,就没有起身,而是继续睡了,看起来倒是更加的安稳了。
白靥坐在屋顶左侧,张开双臂仔细的感受着这锦州的晚风,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,只是一口气还没有吐尽就听见他右侧传来了薛浸衣的声音。
“白靥,这大晚上的出来吹风容易得风寒。”
白靥吓得一口气没有喘过来,差点儿就把自己憋死了,他好不容易的缓过来之后脸上通红的看向自己的右侧,身穿一身黑青色衣裳的薛浸衣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。
她应该是刚刚才出现的,可他居然完全没有发现。
薛浸衣应该是看出了白靥眉目间透露出来的疑惑,她平静道:“我在右侧坐着,你一上来我就看见了,只不过没有出声,你有没有发现我罢了。”
白靥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,他还以为是薛浸衣的武功高到了这般地步呢!吓死他了。
不过……
“薛司首,你这大半夜的不休息出来这屋顶干什么?”白靥问了一句。
薛浸衣就地坐了下来,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不答反问道:“那你呢?来屋顶干什么?难不成是想要趁机逃跑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