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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(1 / 2)

张开地紧接着又道:“老夫的话很清楚,九公子也很明白。良儿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个人,他身后,是张家的无上使命。”

他自然明白。

他怎会不明白?

张良身后是张家,一个偌大的家族,自然需要传宗接代,开枝散叶。他韩非向来不看重这些东西,可张良却不得不顾。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何况张家历来名声高洁,怎能容断袖之人?

“所以,张大人已经为子房物色到了人家?”

张开地勾唇,“忠臣世家,门当户对。”

狂风骤起,掀起广袖衣角,韩非拱手,道:“如果韩非说,我不介意子房娶妻留后呢?”

张开地闻言,额角鼓了青筋,咬牙道:“荒谬。”

韩非对很多事物看得很淡,轻如风云,唯独张良,在他心中,浓如纯墨。

“即便子房他日娶妻生子,视我如泥尘敝履,我也爱他如斯。我知道张大人不信,但时间会替韩非证明,我今日说的每一个字,皆非诳语。”

池中的锦鲤正戏着水,陡然一个跃身,跳出水面,扬起一帘水花,又哗然入池。

“老夫言尽于此,归根结底只劝你一句......”张开地顿了顿,又道,“好自为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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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征的日子来得飞快,马蹄扬尘,军队浩浩。

韩非身披玄色铠甲,手持轩辕宝剑,英姿飒爽,风华绰约。

在张良的记忆中,那是韩非为数不多的穿战袍的日子,许是战袍的魔力,许是他本身的魅力,人与戎装浑然一体,黑甲红袍之下,平日的儒雅温柔都了无踪影,眉如刀,眼如剑,英气逼人。

张良驾马,行在其右后方,脉脉望过去,眸似暖波。他只是军师,没有铠甲可穿,本想将就披平日的那一身打扮,不过在张开地的指示之下,还是将青衣换成蓝衣。毕竟他那几套青衣,虽然素雅,但颜色极浅,走在军队里,总不怎么吉利。

出征的前一日,姬无夜又加了码,逼迫韩非签下军令状。

军令状这东西,落笔生根,稳如泰山。若完不成状纸上的军令,出征时是一个人,回来可就只有一颗头颅了。

韩非自然知道军令状的重要程度,他亦不傻,便与姬无夜打了赌——若他攻不下樊阴城,自然自刎谢罪。若他攻了下来,姬无夜手中的二十万兵马,便转换主人。

姬无夜所有的兵马只有二十五万,把二十万拿去作赌注,本不想答应,但韩非的一句话,激了他一下,心一横,便应了。

“姬将军,是否把二十万改成十九万九千?韩非认为,多留一千养老还是有必要的。”

这个赌约是双面刃,胜则二十万兵权易主,败,则命丧黄泉。

然则明知山有虎,只能向虎山行。要想对付姬无夜,这是最好的办法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元宵节更一下,给大家一个惊喜~

元宵快乐!

第59章巧收军心(一)

一万大军披星戴月,风餐露宿,抵达樊阴城郊外已然是半月之后。

城外没什么人烟,黄沙漫漫,孤鸟惊心。

探子回报,樊阴城城门紧闭,戒备森严,守城兵将也十分谨慎,方才探子刚接近城池,便被乱箭射了回来——显然,已经有人通风报信,韩国会派兵攻城。

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干的。

韩非畅快笑了两声,“哈哈哈!这人倒是贴心,替我省了宣战的工夫。”

副将卫忠眉头一拧,“将军为何发笑?若不是这人报信,我军本可攻其不备,杀胡人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
他身形如山,力大如牛,胸口一腔浩瀚之气,正求痛快杀敌。

踏雪马也不安地甩了甩头。韩非抬手安抚它两下,眺望远处黑压压的云团,不答反问:“胡人知晓了,我便不能攻其不备么?”

卫忠疑惑,砂锅大的两个拳头一合,“末将愚钝,请将军示下。”

韩非握着马鞭的手扬了扬,“传令下去,三军扎营,呈防御阵型,修整歇息。”

卫忠一惊,“将军何意?”

仗还没开始打,怎就休息了?

韩非眉眼一弯,道:“胡军误以为我方今日攻城,必谨小慎微,布重兵守城。史书有载,‘夫战,勇气也。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’。若我方迟迟不攻城,胡军必然认为我军皆是胆小之辈,不足为虑,时日一长,必定懈怠。而我军养精蓄锐,以逸待劳,一鼓作气之下攻城,士气必然高涨。”

卫忠听后,眼前突而一亮,怅然赞叹道:“将军妙计!”

韩非想起什么,又看向张良,“此计,也是解开子房‘我军长途跋涉,人累马疲,而胡人长在城中,精力饱满’的困惑。”

张良淡淡点头,勾唇,“将军长谋远虑,良佩服。”

在部队中,他可不能再“韩兄韩兄”地唤韩非,毕竟他们身份有别,称谓应有高下之分,否则有损韩非的威信。

韩非听了却不怎么乐意,朝卫忠点了点头,“扎营罢。”

卫忠领了命,马蹄一扬便下去布置了。

卫忠是良将之后,当年韩国开疆扩土,他的祖父祖叔们都立下汗马功劳,本来凭靠家世和他一身的武功,起码能当一个先锋将军。但近年来姬氏一族崛起,不断打压老将之后,他便只落得一个中垒校尉。韩非修立新法后,他上头的先锋将军因贪污被贬,他才得了升官的机遇。

故而,即便韩非不知其中缘由,卫忠也对他持了一颗敬畏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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