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火鸟小说网>>江湖遍地是马甲> 第 2 章 亲人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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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 亲人亡(1 / 2)

傅老汉一脸疑色,问道:“你们这是?”

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率先站出来回答:“傅大哥,我们是来给你送别的,再来我要为傍晚那会的话道歉,哎,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,我可太不是人了,小弟回去后夜不能寐,实在是羞愧至极,还望傅大哥能够原谅小弟。”

傅老汉和此人向来有些嫌隙,也深知对方秉性,这会对方这么情真意切的同他道歉,不免让他有些吃惊,不过那老六一脸的悔恨加羞愧的神情很能唬人,他到底还是信了,“没事,我能理解,送别便不必了,我们这就起程了,你们也回吧。”

眼见他们要走,那老六急了,上前几步,伸出瘦长的胳膊拦在傅老汉身前,“这可不行,此去一别,大概今生都难以相见,傅大哥若不嫌弃的话,一定要与我们几个喝碗拜别酒。”

傅老汉犹豫了片刻,还是接过那碗酒,一口饮罢,可这老六还不作数,又让人倒了一碗递给了傅夫人,“傅大嫂,这些年,你一直帮扶着咱家媳妇,我都看在眼里,大恩不言谢,千言万语感激的话都在酒里了。”

傅老汉本要去拦,被傅夫人阻了下来,她自行接过酒后浅笑道:“你日后可要好好待你家娘子。”

“自然自然。”

两碗酒喝罢,老六松了口气,他爽快地挥挥手,“天高海阔,大哥大嫂保重啊。”

傅老汉也挥手致意,转身欲走,可刚迈出去几步,他眼前突然发花,脑子混沌,看向妻子时,对方也是同样的反应,他瞬间就明白过来,瞪大眼睛指着那三人,“你!你们......”,然而话音未落,他便身子一沉,栽倒在一旁了,傅夫人也是脚下一软倒在了他身侧。

事发突然,傅沛白脑子一懵,她跪倒在地,去摇傅老汉,“爹,爹!醒醒!”,见傅老汉丝毫没有反应,她又去喊一旁的傅夫人,“娘!醒醒,醒醒啊!”

皆是无用,一旁的傅嘉许早就吓傻了,跌倒在田渠中,呜哇哇的哭了起来。

那三名男子走了过来,为首的老六搓搓手,嘴里说着抱歉了,脸上却挂着笑,“你们两个,去把那小子先绑上,然后把这丫头也捆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两名男子朝着傅嘉许走过去,他们刚从后腰摸出绳子,背后便被猝不及防撞了一下,不过他两再怎么说也是壮实的汉子,踉跄一步后就站稳了,抬头看去,那半大的姑娘正张着双臂挡在男孩面前,恶狠狠地盯着他们,扯着嗓子喊道:“你们给我爹娘喝了什么?!你们到底要做什么?!”

声音大而气势不足,说到底傅沛白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,三个大男人自然是不怕她的。

老六上前两步,微笑着解释:“放心吧,丫头,就是两碗蒙汗药而已,我说了,你们不能走,你们走了,村子就遭殃了,所以为了顾全大局,你就先老老实实跟你爹娘呆一晚,等明天来人带走你弟弟后,我就放了你们三个,到时候你们要走,去哪我都不拦了。”

傅沛白立马就啐了一声,“你做梦,想带走我弟弟,你想都别想,除非我死!”

这一口唾沫挂在老六的脸上,他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,眯眼瞧着面前状似小兽一般龇牙咧嘴的姑娘,表情阴晴不定,少顷后,或许是他残存的良知让他选择了不跟傅沛白计较,他冷着脸抹掉脸上的唾沫,指挥着另外两名男子赶紧将人绑了。

两个大腿还没男人胳膊粗的小家伙哪里反抗得了,立刻便被五花大绑了起来。傅沛白绝望地大喊着救命,救命啊,呼喊之声响彻夜空,不会有人听不到,可村子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,寂静无声。

喊到最后傅沛白声音嘶哑,她紧紧地握着拳,指尖扎得掌心生疼,随后她便被扔进了地窖,男人将她的嘴缠上了好几圈布条,系得死死的,让她无法开口,接着又四处检查了番,确保她无法逃脱后,才爬出了地窖。

地窖出口的木板缓缓合上,隔绝了最后一缕月光。

傅沛白咬着下唇,努力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,她拼命地回想着爹爹同她讲过的话,即便身为女子也要勇敢,坚强,面对危险时要沉着冷静,她就这么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这些话,眼泪最终是憋了回去,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地窖中的黑暗。

她环视四周,发现这个地窖空无一物,没有任何可以为她使用的工具,那三人还谨慎的将她与爹爹娘亲分开关押,逃出去简直是难于登天。

她侧倒在地上,绝望地闭上了眼,脑海里出现弟弟傅嘉许和她相处的一幕幕画面。

傅嘉许才出生时皱皱巴巴像个猴子,而傅沛白当时虽才七八岁,肆意洒脱的性子却是初初长成了,她皱眉说了一句好丑,将她爹爹气得跳了脚。

傅嘉许五岁时,她带着他去河边游玩,一时没有看顾好,让小嘉许落了水,她跳入湍流的水中救起了弟弟,本以为回去一定会挨上爹爹的一顿骂,可爹爹却只是面色严肃的问她有没有事,下次不可再这般鲁莽的跳下河救人了,她第一次忍不住落了泪。

傅嘉许八岁时,她带他去县城游玩,给他买了糖葫芦吃,还有小糖人,带他看了皮影戏,傅嘉许举着糖葫芦蹦跶在回村的路上高喊着:“阿姐最好了,阿姐最好了!”

还有许多许多,她和傅嘉许一起成长的回忆,和爹爹娘亲相伴的记忆,就这么想着想着,她眼皮耷拉下去,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。

“砰!”的一声巨响。

傅沛白被这响声惊醒,她的心跳得仿佛在擂鼓,响声是从地面上发出的,可她却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何事,只能发出不甘心的呜呜声。

她盯着木板的那几缕缝隙,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,那最后的光亮也被遮住了,好似有人摔在了地窖的木板上,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地面上响起众多吵杂的声音,有男有女,无一不是在高声求饶着,可蓦地,伴随着一声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,地面上所有的人声戛然而止。

傅沛白惊恐地瞪着木板,眼见那缝隙渗下延绵不绝的血珠,汇流成一柱,淌落在她脚边,血腥味逐渐弥漫在整个地窖。

而地窖上,片刻后又爆发出巨大的喧闹声,有男人的怒吼、女人的尖叫、婴儿的啼哭,以及接连不断的利器入肉声,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不断的刺激着她的耳膜。

她怔忡地盯着地窖的虚空,一动也不敢动,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,没有听到爹爹娘亲和嘉许的声音,他们应该也在地窖逃过了一劫,一定是的,一定是的......

可她的幻想随着一声尖锐的“傅明!”彻底破灭了,那是她娘亲的声音,紧接着又响起傅嘉许稚嫩又惊恐的童音。

“爹爹!娘亲!”

傅沛白血气上涌,她腾地站起身,木板渗下的血珠顺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,沿着她的眉骨,脸颊,向下缓缓流动着。

她被粘稠的血液糊住了眼,一时睁不开眼,她只能飞速地眨动眼皮,从地上往上跳,妄想用头顶开木板,可一切都是徒劳。

血珠绵延不绝地滴落在她脸上,渐渐的覆了一脸,余有一双黝黑的眼睛露出。

时间一点点流逝,上面的喧嚣声渐渐小了,刀剑回鞘的声音仿佛一刀刀划拉在傅沛白的心口,她的眼睛虽然睁开了,目光却空洞得可怕。

最后,怀柳村重归平静,木板上那人的血也仿佛流干了,不再滴落血珠。

傅沛白体力不支,摔倒在地上,她视线内正好是那摊暗红浓稠的血泊。

脑袋一点点混沌,意识一点点抽离,她想着,她应该也要去找爹娘和弟弟了吧,这样也好,一家团聚,也好。

......

再次醒来时她是被饿醒的,肚子发出一串咕噜的叫声,在空荡的地窖显得突兀又诡异,她眨了眨眼,忍着腹里的空虚坐起来。

爹爹,娘亲,嘉许。

家人的面庞又一一在她脑海闪过,她痛苦地闭上双眼,安静的等着阎王爷来收走她这条命。

可这般过了许久,她想象中的死亡都没有到来,反而是胃里火烧火燎的痛感告诉她,她还活着。

她瞳孔僵硬的转动了一圈,目光落到地上的那滩血,可此时,那滩妖异粘稠的鲜血在她眼里一点也不可怖,反而犹如甘泉一般夺人心魄,迷离间,她感觉自己鼻尖好像闻到了那浓烈的血腥味,睁眼之际,她发现自己已经匍匐在了地上,脸与那滩鲜血仅仅一寸之隔,她瞳孔一缩,坐起身后剧烈地干呕起来,然而几十个小时未进米水,她吐不出来任何东西。

死亡,死亡就近在咫尺,却就是不给她个痛快,她后仰瘫倒在地上,心如死水地闭上眼。

将将又要陷入昏迷之际,地窖上传来了人声,她倏地睁眼,默默地听着地面上的交谈。

“又是一村,这魔教真是丧尽天良丧尽天良!”

“峰主,都检查过了,无一幸存,如何处理?”

一道清冷如泉的女声响起,“就地掩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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