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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(1 / 2)

张良觉得有理,加上这次的梨花糕太多,他自己也吃不完,便提来了九公子府。

韩非乐得花枝乱颤,雪白的糕点在他手里仿佛是金汤玉食,“子房,我让下人泡壶好茶,咱们就着这糕点,边吃边说。”

张良点头。

韩非强压着悸动,自己兀自嘀咕:“好久没跟子房谈心了,待会儿一定要久说些。”

张良:“......”

合着您老之前都是在跟鬼说话?

但事实证明,老天不会顺着某个人的心意太久。没过一会儿,韩非兴致勃勃谈心的计划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。

这位不速之客,正是韩成。

韩成之前抓了阿真回府审讯,然而,审讯的成果并不怎么乐观。阿真把酷刑尝了个遍,一个字也没招。弄得他昼夜难眠,苦恼不已。后来在门客们的建议下灵机一动,让千承顺着她的生平查去,终于抓到蛛丝马迹,顺蔓摸瓜,牵出太子的阴谋。

但是苦于没有证据,所以这事也只能心照不宣,不能上报给韩王。

“老九,太子诡计多端,日后要多加防范。”

他本是来“随便坐坐”,谁知张良也在,三个人便围着一张圆形石桌,说着下毒一事的后续。

“太子对我下手,无非是觉得我威胁到了他。现如今,阿真已经伏法,短期之内,他应该不会再有动作。”

韩成把手搭在石桌边沿,老生常谈地劝诫: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只要身处王室,任何人,即便是兄弟,都不能相信。包括我。”

韩非分不清他这是试探还是真心话,于是只道:“非对四哥从不设防。”

韩成仰天大笑了几声,道:“那便从现在开始,防着我。前几日加派给你的暗卫我都撤了,你若觉得不安全,便自己去江湖雇聘,就算不用,也不要用别人给你的人。”

韩非见他说得认真,便点头答应,否则还不知道要老生常谈到什么时候,“四哥对非关怀备至,非感激涕零。”于是抬手叫来西门厌,低声嘱咐几句,挥挥手让他去了。

而后看向韩成,“非已经让属下去办了,那八位暗卫,待会儿便跟随四哥一同回府。”

韩成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,“嗯,这才对。”端起茶盏浅饮一口试温,再饮了一口品尝,而后看向一旁的张良,“张公子近日,和老九倒是走得挺近?”

张良微微颔首,道:“回四公子,九公子救良于危难之间,良感激至今。今日良的家仆做了几块梨花糕,甘美香软,便送来与九公子品尝。”

韩成听他说着,看向石桌中间的空盘子,惋惜道:“哦,看来我来的还不是时候。”

张良微赧,正准备解释,便被韩非打断:

“啊,都是我吃得猴急,一下子就没了。四哥想尝尝的话,我再让人去做一些。”

韩成转头,意味深长地盯着他,“九弟啊,我只是随口一说,又没有怪罪张公子,看你急的?”

韩非赔笑着耸肩,十分无辜,“非只是担心四哥想吃,没有其他的意思。”

韩成叹息一声,“我之前想请张公子到我府上作门客,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。我还在纳闷,到底是我的问题,还是四公子府的问题。没料,只是被你抢了先机。”

韩非一凛,看了眼垂首的张良,冲着韩成苦笑,“四哥,你府上人才那么多,就给我留一个吧。”

韩成见他着急,便摆摆手,“放心,君子不夺人所好,你四哥我虽然算不上文人雅士,但这一点,还是做得到的。”

韩非心里长出了一口气,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,“多谢四哥成全。”

一盏茶喝了好半晌,下人又端上来一些小点心,但是韩成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,反而眉头微锁,不知道在沉思什么。

张良在桌下轻踩了韩非一脚,眼睛朝后面的下人瞥了瞥,对韩非使了个眼色。

韩非会意,抬手让伺候的人全都下去,而后亲自给韩成添了茶水,问:“四哥今日来,恐怕不只是随便坐坐吧?”

韩成抬起眼皮子看他,“老九,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了,不错。”

韩非本来想顺着夸一句“都是子房心细如发”,但想起之前韩成想请张良作门客,便如临大敌般收回这句话,转而道:“四哥有什么话尽管说,你我一家兄弟,不用有顾忌。”

韩成的嘴角往下沉了沉,神情严峻,“老九,我接下来说的话,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韩非愣了愣,点头。

接下来的话,让张良都跟着仿佛坠入地狱。

韩成犹疑了片刻,道:“我近日跟司寇大人聊了许多案件,以前的有,现在的也有。我觉得,你母妃的死,可能,另有隐情。”

韩非倒茶的动作一僵,茶水溅了几滴出去,“什么?”

韩成的记忆飘到十几年前,道:“当初,文美人是因为戕害大哥获的罪,一整瓶的鸩毒都投进了大哥的饮食里,导致大哥在暴毙寝宫,十九岁便撒手人寰,英年早逝。”

韩非自然知道他母亲犯下的罪名,他放下茶壶,气息混乱了一瞬,幽幽道:“大哥是独一无二的太子,父王对他也格外器重。他意外身亡,父王自然痛恨母妃。”

当时,给文美人判的刑罚是“车裂”,通俗点的说法,是五马分尸。

韩成皱起眉头,把质疑的地方一一道出:“但你也知晓,鸩毒是排在百毒之首的□□。用上一滴,四百斤的壮牛都立即没命。何况是人?然而,卷宗上却记录着,太监们从文美人的寝宫翻出了一整瓶的鸩毒,以及一个盛过□□的空瓶子。若她真要毒害太子,应该万分小心才是,怎会留着这些□□受人把柄?”

韩非沉默了,仿佛陷进了荒郊外的沼泽,拼命挣扎,嘶吼,却还是不能动弹分毫,“然后呢......”

韩成放缓了语速,又道:“我起初只觉得奇怪,文美人为何能拿到这么多鸩毒?还几乎等同于自杀一般,等着别人来搜。而且,鸩毒这东西,碰了一丁点儿,皮肤便会发黑,无论怎么洗,半月之内不可能消除。但司寇却发现,文美人,包括她寝宫里伺候的所有人,肌理都没有发黑的症状。”

“后来,我无意中,听到一件更奇怪的事。”他看了眼韩非的脸色,觉得他应该还能接受,便继续讲下去:“在大哥去世的第二天,王后娘娘,也就是当时的杨美人,在后宫,斩了一个太监的手。”

韩非攥着石桌的手泛白,指甲用力过度,已经冒了血,他几乎已经猜到后面的事情,喉咙滚了滚,还是问道:“然后呢......”

韩成的脸色沉重,他站起身,徐缓道:“王后娘娘向来宅心仁厚,多年来从未打罚过下人,但却突然狠心,斩去一个宫人的双手,且就在大哥走的第二天,你不觉得蹊跷么?”

一旁的张良吸了一口凉气,揣测着问:“四公子是想说......当年的杨美人毒死了太子,然后嫁祸给文美人,同时把自己的儿子推上太子之位?”

韩成神情凝重,点头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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